法律時事專欄
有權詰問，也要遵守遊戲規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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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權詰問，也要遵守遊戲規則 葉雪鵬(曾任最高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)
曾永盛在本欄看到有關「交互詰問」的介紹，才知道這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引自國外的新制度。以後證人被傳到法院來作證，都要先受到原告與被告雙方的交叉詰問。這樣反來覆去要在證言中找破綻的詰問，會讓一些沒有見過這些言詞銳利，咄咄逼人詰問場面的人，心生恐懼而不敢上法院當證人，甚至於會對作證產生抗拒的心理，證人如果不想面對詰問而拒絕到法院作證，法律對證人拒不到場有沒有對策？。對於一些來自當事人方面的不當詰問。有沒有遊戲規則加以規範？很想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相關資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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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永盛想要瞭解的證人不到場，法律該如何處理以及那些行使詰問權的人，擺出高姿態對不利於己的證人追問不休，這些詰問者不當的問話，有沒有遊戲規則加以規範這兩個問題，在現行的刑事訴訟法中，都可以找到答案。現在對證人可不可以拒絕到法院作證，先來作說明。
我國刑事訴訟法，採取實質的真實發見主義，犯罪事實的認定，必須依憑證據。檢察官要依證據才能將被告提起公訴，法官也要依證據來判斷被告有罪或無罪。證據分為人證與物證兩種，其中的人證便是證人的證言。什麼人有資格可以當證人，依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六條之一的規定：「除法律另有規定者外，不問何人，於他人之案件，有為證人之義務。」由該條文來看，除了法律有特別規定，像一些在公務上、業務上負有應該保持秘密，或者因為具有特定的身分關係，可以拒絕證言的人以外，只要是居住在我國境內的人，不論是本國人、外國人都有作證人的義務。證人是指曾經見聞某些事實，可以證明該事實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人，不問是直接見聞，或者是間接見聞，也不問是現在的見問或者是過去的見問，都可以上法庭作證。具有這種見聞事實的人，被檢察官或者法官指定為證人以後，就有到場作證的義務。證人如果經過合法的傳喚，無正當理由而不到場，依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八條第一項的規定，法院可以科以新台幣三萬元以下的罰鍰。還可以發拘票用強制力將其拘提到案。再傳不到，也可以再度科以罰鍰，一直罰到證人忍受不了自行到場作證為止。
證人到場接受法官或者檢察官的訊問，當事人與他們的代理人、辯獲人的詰問，並不是可以天馬行空般想問什麼就問什麼，還是要受到遊戲規則的拘束。這遊戲規則便是法律的規定。有關法官或者檢察官親自訊問證人，法律所加的限制不多，依第一百九十條規定：「訊問證人，得命其就訊問事項之始末連續陳述。」也就是要讓證人把親身見聞的事實，從頭到尾說個明白。不可以打斷。至於當事人行使詰問權方面，要注意的地方可就多了。依第一百六十六條之七第一項的規定：「詰問證人、鑑定人及證人、鑑定人之回答，均應就個別問題具體為之。」由該法條來看，詰問與回答的方式，並不侷限於英美等國法庭上所常見的一問一答的方式，問答雙方如果把內容綜合整理後連續發問或者回答，也符合法律的規定。不遵守秩序的發話詰問，或者任意提出不當的詰問，不但浪費訴訟參與人的寶貴時間，也拖延了訴訟程序的進行。甚至會導致虛偽陳述的發生，影響真實的發見。因此，對一些不當的詰問或者回答，法律有必要加以禁止。如果詰問進行中出現下列各種情形，依同條第二項的規定，是不容許的：一. 與本案及因詰問所顯現之事項無關者。二. 以恫嚇、侮辱、利誘、詐欺及其他不正之方法者。三. 抽象不明確之詰問。四. 為不合法之誘導者。五. 對假設性事項或無證據支持之事實為之者。六. 重覆之詰問。七. 要求證人陳述個人意見或推測、評論者。八. 恐證言於證人或與其有第一百八十條第一項關係之人之名譽、信用或財產有重大損害者。九. 對證人未親身經歷事項或鑑定人未行鑑定事項為之者。十. 其他為法令禁止者。對於上面第三點至第八點的詰問，如果具有正當理由，還是可以得到法官的允許。不過，得事先講清楚，說明白。
刑事訴訟法引進國外的詰問制度，目的是在使當事人、代理人或辯護人在審判程序中能夠積極參與，為了使訴訟程序的進行，都能合法、妥適，在詰問或回答過程中，當事人、代理人或辯護人都可以依第一百六十七條之一的規定，以詰問或回答違背法令或不當為理由，立即向審判長聲明異議。審判長也應該立即處理，認為異議巳經遲誤時機、意圖延滯訴訟或有不合法等情形，處分駁回異議。認為異議有理由，要視情形作出中止、撤回、撤銷。變更或其他必要處分。
（本文登載日期為94年11月27日，文中所援引之相關法規如有變動，仍請注意依最新之法規為準）